对话 | 毛展煜：博士生校长的新任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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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切、谦虚、随和，没有大家印象中的校长那种严肃和不苟言笑，龙岗实验高级中学校长毛展煜平时对谁都乐呵呵的。即使是初次见面的人，与他在一起，也让人感觉一见如故，如沐春风——他就是这样一个人。

更有意思的是，因为他经常背着双肩包出入市区教育局等场所，导致很多不熟悉的人都以为他是哪个高科技公司的IT男。他说到这里时，我们都忍不住笑起来，眼前立刻浮现出这样的画面：宽阔的额头，抖擞的短发，戴着眼镜，背着一个灰色双肩包，可不活脱脱一个搞IT的理工男嘛！

▲  毛展煜接受教育大事采访 

谈及为何总是这身打扮，他说：“没办法，实在太忙了，一个人的时间就那么多，只能把零星时间都用上。”随身带着电脑，无论在车里还是会议间隙，都可以随时随地办公，而电脑比手机高效多了。

毛展煜确实忙，作为校长本来事情就多，眼下还在紧锣密鼓地筹办龙岗实验高级中学，更让人惊讶的是，他还是东北师大的教育管理学在读博士……

从龙岗平安里学校校长，到平湖中学校长，再到如今强势崛起的完全中学龙岗实验高中校长，这10年，毛展煜的办学“段位”不断攀升，完美地画出了一条办学之路的上升曲线。

而他自己，更是有着诸多荣誉：中国教科院高级访问学者、广东省骨干校长培养对象、深圳十佳校长、深圳优秀督学……如此多的光环，让人看到了这位70后年轻校长的勤奋务实和超强进取能力。

毛展煜说自己是一个善于学习的人。在他看来，做校长一定要把自己的姿态放低，“因为低才能容纳更多的东西，你放高了空间反而受限，校长永远不要有这样想法：我是校长，我说的还能有错？”他说，当他自己有些想法被干部和老师们“毙掉”时，他都会坦然虚心地接受，“我们最大的宗旨是，对学校和学生发展有利”。

就在不久前的母亲节当天，他在自己的美篇上发表了一篇《谈谈一所为母亲而命名的学校》的文章，被包括新华网在内的多家媒体转载，阅读量超过50万。这篇回顾平湖中学前身“纪劬劳学校”之所以得名的文章，不仅向人们展示了平湖中学的办学历史，更向人们诠释了教育的旨归——懂得感恩，方知进退。

5月12日下午，在龙岗实验高级中学（以下简称“龙实高”）筹备组办公室里，我们与毛展煜校长展开了一场对话。

希望把龙实高

办成龙岗版“深圳科学高中”

龙岗实验高级中学预计什么时候建好？

毛展煜：之前建设方规划的是5月31号交付使用，但是受这几波疫情还有天气影响，估计会推后一段时间。目前，部分地方已经拆除脚手架了，宿舍及教室的室内装修已经开始了，保守估计6月底前能够交付使用。

▲  龙实高鸟瞰图 

龙实高是龙岗区今年唯一一所新建公办高中，您曾说定位是“做卓越的教育”，如何理解？

毛展煜：这段时间我们在不断地总结现有办学框架，并不断地和我们的团队一起碰撞。我们最早定下的办学宗旨，叫做“让每一个学生都得到最优发展”“让每一个老师都享有职业幸福”。基于这个宗旨，我们一直在思考，如何用更精炼的词概括我们在做的教育、整个课程体系，最后定了“卓越”一词。

卓越说的是“卓然独立，雅行修省，越而胜己，崇德向善”。卓然独立，就是在同类型学校中我们要做得更好；越而胜己，就是要不断地超越自己，这也刚好呼应了我们的办学宗旨，“学生得到最优发展，教师享有职业幸福”，实际上隐含了卓越教育的内涵。

▲  龙实高校门 

另外，我们是龙岗区的卓越学校，卓越学校培育对象里有10所学校，只有3所高中，我们是唯一一所新办高中，所以卓越教育符合我们这所新高中的定位，而且与我们之前在平湖中学初中部提的思想一脉相承。

您提出龙实高将实行“三高”（高端共建、高端资源、高校课程），同时还有“三定”（定制路径、定向增值、定员引领），提法很新颖，可否简要阐释？

毛展煜：三高和三定事实上起源于我们说的高端定制这样一个理念。我们学校的体量，不是说因为是第一届才只招400个学生，而是以后每一届都只能招400个学生。因为我们的办学规模在这，就是每个年级8个班，总体量是24个班，没有刻意减少招生规模。虽然我们是一所小体量高中，但我们有信心做高质量的高中。

正因为体量小，所以我们能够高端定制地关注到每一个人，更能够展现出我们是以人为本、有温度的学校。以学生为本、以教师为本。

高端共建指跟同类型卓越高中一起，包括市内的、国内的、国外的；而高端资源指跟校外带有研究性质的一些高端企业进行交流合作，这是进行创新人才早期培养的很好资源，而我们的高校课程更是对接这一块的。

高中到高校不应该是个分水岭，而应该有更多的桥梁。5月11日我们与中科先进院（中国科学院深圳先进技术研究院）签署了合作协议，接下来还会跟深圳北理莫斯科大学、南科大等高校对接，所以，三高，我们希望是能有所贯通，给孩子们提供更多的可能性。

▲  龙实高报告厅 

何谓定制路径？我们强调人跟人的不一样。我非常崇敬的校长——李希贵，他们学校能够做到一人一张课表，可谓是关注到了每个学生的不一样，我们也正在努力这么做。每个人的优势发展路径是不一样的，但我们之前的教育可能更多按照一个模子对他们进行打造，忽略了学生本身的优势。比如有些人是运动型的、听觉型的、视觉型的，每个人都有天赋、才能，只是角度或者方向不明确，我们要帮助他找到，找到后就需要定向增值。

定向增值就是在你的优势方面做足，劣势的地方当然我们也要去补，但是我更希望把长板做得更长。我们原来说木桶理论，实际上还一个长板理论。木桶里的水不一定是平的，如果斜过来，那么长的板在哪里，水的容量能够达到更高。所以，真正决定人生优势的不是短板，而是长板，将来大学毕业以后，真正能够起作用的是优势。所以我们说定向增值是如何加大自己的优势方面。

定员引领，指的是除了班主任之外，我们强调对学生采用导师制培养方式。

▲  龙实高学生宿舍 

我们学校有一个非常好的条件，高中有144间教师宿舍，其实教师估计在100位左右，多出来的我们可以给来校专家等提供住宿空间。老师跟学生的相处时间可以更多，我们就把每个老师按照导师制的方式分配学生，给学生提供更多的支持。在龙实高，学生除了班主任，还有学业导师、生涯导师，不同的老师有不同的任务，学生能够享受到来自老师的更多、更直接的指导。在导师制下，老师们能够更好地关注到每一个学生的发展。这也是小体量学校的优势。

母亲节的时候我看您发了一篇文章，感触很深。平湖中学的前身是纪劬劳学校，校名本身包含了感念慈母之意，作为承载“百年前传”的学校，这种文化会带到龙实高吗？

毛展煜：这是一段不应该被遗忘的历史，是应该被传承下去的文化。

很多人说深圳是一个文化荒漠，但事实上你真正去了解这个城市时，就会发现其实深圳还是很有文化历史的，包括我们纪劬劳学校，是1916年成立的。

龙岗政协出版的《乡愁印记》，对龙岗各种文化传承、历史做了一个梳理，当中就提到了纪劬劳学校。爱国商人、民族资本家刘铸伯当时在平湖建了火车站、平湖墟镇、纪劬劳学校和一所医院，纪劬劳学校的名字就是为了纪念他的母亲。所以今年母亲节之前，我把这段历史又讲了出来。

▲  刘铸伯和纪劬劳学校资料图 

其实感恩教育平湖中学一直坚持在做，也让学生去了解学校的起源。我再一次讲出来，不仅是讲给平湖中学学生听，也是讲给社会听，讲给龙实高的新高一的孩子们听。

我觉得，任何时候感恩都是一个人最根本的东西，感恩和善良应该是一个人的底色。如果连感恩之心都没有的人，学业再好都没用。我们的家长喜欢更多地关注把小孩培养得更优秀，但如果只关注孩子的学习，最后他学习很优秀，但是连父母、国家都不要了，培养这样的人，其实对社会有害无益。

我们时常看到一些小孩对父母不仅不尊敬，甚至还虐待父母，这是非常令人不能忍受的，我觉得感恩一定要得到传承。

所以，我们在定高中的培养目标时，再次考虑到要倡导学生的感恩意识，我们从感恩父母开始，把感恩升格为家国情怀，报效社会、报效祖国，所以我们的培养目标是：有家国情怀和世界眼光的未来担当人才。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教育，应该培养的人。我这篇文章后来被人民网转载了，新华网也做了转载。阅读量很高，我没想到那么多人有共鸣，这也说明这个社会对感恩教育的认可。

学校还聘请了著名校长、深圳科学高中尚强书记作为学校发展顾问。

毛展煜：尚强校长是我学习的榜样。我对科高一直蛮关注的，从另外一个角度见证了科高的成长。毕竟我曾在坂田万科城实验学校做副校长，2013年到平安里学校做校长。

科高最早是深中王占宝校长兼任校长，然后尚强校长由当时深圳教科院院长做第二任校长。教科院院长做校长，之前是没有的，所以我们很关注。

尚校不仅敬业，他对整个教研、教师成长，都抓得很到位。科高的成长，离不开尚校的个人付出，他以校为家，对学生、老师倾注了很多心血。

2013年我刚做正校长，有次在龙岗区的校长分享会上，我听到了尚校的分享，他从科学高中的建校开始讲起，点点滴滴都让我十分感动。

实际上我希望龙实高能成为另外一个科高，新的一所科学高中的龙岗版本。

读博士是想给年轻老师树立一个榜样

您从平安里学校到平湖中学，再到现在的龙岗实验高中，办学“段位”不断提升，办学理念和思路上有哪些变化？

毛展煜：从九年一贯制到纯初中，再到完中的经历，可以说让我对基础教育的认识更完整。原来在九年一贯制学校，我的目标是从小学一年级到九年级该怎么去培养，着重点可能会放在起步阶段的小学一二三年级，注重他们的学习习惯、生活习惯、兴趣爱好以及行为的培养等。

接着我到了平湖中学，纯初中，教育阶段只有三年。刚到时，发现我们的学生来自七八十所小学，所以第一年我要想办法让这么复杂多样的学生群体去认同学校文化，良好地适应初中生活，然后我的思考重心也放在了学生三年的教育里。初一是融入学校，认同文化，养成学习习惯；初二是大部分学生的青春期，重点放在强调学生对自己的认知；初三聚焦中考，尽力帮助学生考入更好的高中。

▲  龙实高图书馆 

如今是新办高中，我觉得办高中眼光得更长远，不能仅仅看高考，而是要看大学。高考成绩只保证学生上某个层次的大学，我更看重学生的“背后”，他们以后将会怎么成长？在专业上会有怎样的选择？

现在的新高考，对于我们校长来说，也需要去做出新的适应。毕竟学生选科变多了，要把一些优势学科和大学的要求对接，所以各方面都要进行调整。这个经历让我在这一年里不断地学习，也收获很多。现在，我对12年基础教育有了更好的思考和更深的感悟。

在龙实高将来真正的办学实践中，我可能还会有新的感悟，新的体会，到时候再跟你分享。

您发表过不少论文和专著，堪称专家型校长，但现在还在读东北师大的博士，您已做了多年校长，为什么还要继续去读博深造呢？

毛展煜：我是东北师大2021级教育博士。客观上说，筹办高中对我的学习还是有一定影响的。上个学期，我基本上东北深圳两边跑。读博要求脱产一年，但事实上我做不到。初中的管理和高中的筹办不能落下，去年一直挺忙的。

这个学期因为长春出现疫情，我们也无法回去，刚好筹建高中的事情也越来越多，所以我更多的精力就放在了高中筹建上。

▲  在东北师范大学 

考博士前我和我们新老师开会交流过，我想努力为大家树立一个榜样，我认为学习是永无止境的。其实我曾担心考不上（博士），因为全市遴选之后，大概只有一半的人能考上。不过最终还是考上了。现在我们学校有好几位老师，可能受到我的感染，都在申请读教育硕士，也有准备读博士的……我觉得作为教育工作者，需要不断加强学习，我们不能用陈旧的知识来教育现在的孩子。现在的孩子接受的信息量大大增加了，有些孩子在你讲课之前就已经学完了，在某个方面他可能知道的东西不一定比你少。

我读书，一个是为自己个人的提升。另外，也为我们新学校争取到了一些资源，比如说东北师大的教育高质量发展团队。我们龙实高漂亮的校徽，就是由东北师大美术学院平面设计系主任帮我们设计的。

跟优秀的人在一起，自己才会越来越优秀。我的教育博士生同学，有来自各高校的，也有做基础教育的。你会发现自己在某个领域待时间长了，可能思维就会禁锢了，但是不断跳出去之后，你会发现世界更宽广。

很不容易，现在读博的，一般是普通老师或者学校中层干部，校长去读博的非常少见，毕竟已经到校长这个级别，好像没有提升学历的必要了？

毛展煜：确实是，我们真的太忙了。如果站在功利性的角度，读博就没有什么必要了。因为不管是评校长职级，还是其他什么，都和博士学历没啥关系。但从个人发展，以及作为校长对教师团队的引领来说，还是一件很好的事情。

您本人是英语教师出身，却还是深圳市唯一获得广东省教育厅、科技厅联合发文的广东省科技教育创新团队负责人，为何对科创这么重视，而且又这么专业？

毛展煜：我自己虽然是个文科生，但我对科创非常感兴趣。在信息化这一块，我的同学有中大计算机系的，朋友当中好多在华为等科技界的，还有一些制造业的。

我觉得不管是哪个专业，作为一个校长应该去多了解科技创新，能够作为一个科技教育创新团队的带头人，我也很荣幸。在平安里学校的时候，我2014年建立了一个创客实验室，当时克强总理到柴火创客空间的是12月份左右，我9月份已经挂了牌，已经在平安的学校做创客实验室。

▲  中科创客签约仪式 

我觉得科学研究就要有科学精神、探究意识，首先要培养好奇心，学生要敢于动手，实践，并且去验证，这才会产生后面的科学。科学就是从思考提出假设，再通过实验去验证的过程。如果缺失了思考和实践，只有理论的学习，那不是科学。

所以我当时创建了很多动手实践类课程，当时也引起了市教育局的重视。我现在提出的，龙实高进行创新型、复合型人才的培养，实际上是在当时的实践基础上，进行了长期思考后产生的理念。单一型人才国家可能也需要，但是更需要的是复合型、交叉学科的人才。

▲  龙实高高端实验室 

比如集成电路，现在是国家一级学科，原来并不是的。为什么国家新增了很多学科？我们培养人才，要服务国家需求。

以芯片为例，这是深圳的一个“拳头产品”，实际上社会需要的是全流程的人才，不仅仅是做芯片的。甚至从最早沙子（硅）那个环节开始，包括芯片的封装、调试，还有相关制造环节，我们全流程都很缺人才。所以，我们早期做一些人才培养，把人才输送到相关专业院校里，会更有利于专业发展，同时也有利于学生自身发展。

那个背双肩包的“IT男”原来是校长

如果让您总结一下，您觉得自己做老师是一个什么样的老师？做校长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校长？

毛展煜：我不知道诶（笑），你是第一次问这样问题的。我觉得我自己算是一个很受学生欢迎的老师，这点很关键，特别在初中、小学。学生喜欢你了，才会听你的，亲其师而信其道。哪怕你知识水平再高也一样。很多时候我们一定要换位思考，站在学生的角度，用他们听得懂的话来讲，而且有时候你甚至要跟他们有一样的爱好。

没筹办高中以前，我偶尔还会打王者荣耀，去玩孩子们喜欢的游戏。我想尝试一下，这个为什么能让小孩子喜欢。你不能简单粗暴一刀切就把它禁了，你要知道它背后的东西是什么。游戏注重学生的体验感，也注重团队协作，及时反馈和奖励，这些都是我们可以在教学中学习的。有时候学生成长了之后，你也要给他很及时的奖励。

而且游戏有一套荣誉体系。后来在平安里，我也建立了一套学生成长体系，就是借鉴参考游戏设置的。存在即合理，它受欢迎一定有它的道理，我们可以去思考这些合理的地方能不能为教育所用。

作为校长，我给老师们的印象应该还算亲切吧？有些老师看到校长会躲着走，起码大家看到我好像没有这种情况（笑）。到平湖中学以后，我每个月有两次老师见面会，有一次家长见面会，有大概2~3次学生见面会，就是“校长有约”，希望多听一下所有人的想法。

▲  “校长有约”现场 

我希望教师有职业幸福感，如果老师在学校里都没有幸福感，他是不可能教好学生的。这种幸福感会感染到学生，然后才能够真正把学生教好，而不仅仅只是职业需要。

老师都是知识分子，需要被尊重也需要被激发，不能简单要求他怎么样，更多的是要让TA能够感受到学校对他的充分尊重、信任，让他体会到幸福感。我原来在平安里小学有一个工会之家的项目，我们做得挺好的，先是被推到深圳市，后来推到省里。今年平湖中学初中部有个改造，我想做成一个教师书吧，让老师们有一个既能学习又能休息的地方。还要把办公室改造一下，要有茶水间、会客室，还有一个小的会议室。假设老师有朋友来，也会感受到不一样的地方。

▲  毛展煜与龙实高筹备组成员 

有机会我带你们吃一下我们食堂的饭，我们的饭菜都很可口，真的完全不亚于餐馆厨师做的，而且保持了我的创新精神，每个月会出一个新品，每周的菜都不一样。

我们之前还做了一个体验活动，让学生去体验教师餐，为什么让学生体验教师餐？我们收集很多次意见了，主要是为了体验菜的口感、品质，以及了解学生喜欢吃什么。之后再请营养师来核一下，这也就是新高一的菜谱。

不能够基于我们认为怎么样就应该怎么样，我女儿经常说“有一种冷叫妈妈觉得你冷”。我们确实更多应基于学生的角度来做事，会更科学更精准。

我觉得校长应该是民主开放的，跟老师之间的关系就像火车头和动车组。火车头要带，但是动车组每个人都动起来，这是最关键的。有时候他们甚至可以把我的建议毙掉，而我也很坦然地接受。

这样，老师们觉得他不是为了校长在干活，是为了自己的职业梦想。我们实际上相当于是一个有共同目标的教育共同体，是合伙人，不是上下级关系。这样他们就会觉得很好，很多事情是他们要做的事情，不是我要做的。

尚强校长最大的特点就是把人的能动性给调动起来，特别是把学生的主观能动性调动起来，能把学生跟老师的内驱力调动起来，这样的学校是不可能失败的。

包括我们看到科高的成功，盐田高级中学，还有龙岗的华中师大附中，其实都是后起之秀，而且走得比较快，靠的是什么？我相信不是单纯靠优质生源，而是靠他们对人的内驱力的充分调动。

您刚刚说的“校长有约”的活动很好，您在跟学生的交流过程中，学生有没有一些您认为比较有意义或者印象深刻的一些建议或想法？

毛展煜：跟学生的交流也是中午吃饭的时候，叫做“校长有约之共度好‘食’光”。我们会随机挑选一些孩子来吃饭，这些学生人选是抽签决定的，我们叫“幸运大转盘”。

挑选上了之后，这些孩子还有一个任务——充当意见收集器，要把身边同学们的意见都收集反馈过来。

有学生跟我社团课的事情。他觉得可以增加一些社团，因为有些社团太火爆了，一报就满了，根本报不上。后来我们就增设了一些社团。

▲  毛展煜和参加“校长有约”的学生们 

还有对学校的，因为我也会问关于老师的问题。比如有些成绩好的孩子说简单的作业能不能不做，因为对他来说没有挑战性，觉得是在浪费时间，类似这样的建议很多，我们都采纳了。

午餐会以后还会填个表，每个学生自己独立填写要跟校长说的话。因为我们18个班，每个班来1个，18个孩子，可能聊得不一定很深入，觉得没聊到的可以写上来。我们收集了好多，逐条反馈给各部门落实。

跟老师是下午茶，从每个年级选一些代表，老中青都要，而且班主任跟非班主任都要有。还有一个是跟家长座谈，搞了几次，后来因为疫情原因不让家长进校园，暂时停掉了。家长更关心的可能是，老师对孩子的态度、师资的分配、上下学校门口的交通安全等等。

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、家长，作为校长，应该发挥每一个人的力量，把他们的主人翁精神激发出来，让每个人都感觉学校每件事都跟我相关，我提的每一份建议，每一个想法都可以得到实现。

听说您上下班或出差经常会背着双肩包，平时为什么总背着双肩包？

毛展煜：因为我习惯带着电脑。我经常会在走长途的时候处理一些文档或其它事情，背着双肩包就很方便。

有时候工作任务也很重，有什么事情手机开热点，打开笔记本电脑就能上网。我读东北师大博士，有的时候在线课程甚至是在车上听完的，没办法，就这么点时间，要利用好。

很多人都觉得我像搞IT的，我说我是文科男（笑）。连龙岗区教育局门口的保安都认识我。我们进教育局要登记，一般校长不背双肩包，我去得多了，他们都知道那个背双肩包的是校长，一看到我就知道了。

END

作者：教育大事编辑部

编辑：鹿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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